【上·《失踪者的来电》】(第一人称主叙事,所有看似闲笔,
均是后期弹药;所有甜蜜细节,均含剧毒。)一、0:07我的手机在0:07亮起。
这个时间我很熟——三年前,苏鹤的死亡证明上写的也是0:07。屏幕上是陌生邮箱,
标题只有四个字:「该收信了。」附件是一段三秒的语音。我把听筒贴在耳边,
听见刺啦刺啦的底噪里,一个女声轻轻唱:“黑羊跳过墙,墙里藏着糖。
”我后背的汗毛集体起立。那是苏鹤的声音,
连最后一个“糖”字的尾音上扬0.2秒都一模一样。
可她明明在三年前南极那场爆炸里被登记为“遗体未寻获”。我下意识去翻她的微博。
头像仍是那只嘟嘴的布偶猫,最新动态却停在3小时前:「今晚9点,老地方,
不见不散。」定位:执·沉浸式密室逃脱(西郊店)。下面有17条评论,
一水儿地在刷:“老板娘终于回来了!”“想死你啦!”“墙里的糖还有剩吗?
”我盯着“墙里的糖”四个字,像盯着一把倒刺的钩子。
二、0:26我开着二手破捷达冲进雨里。雨刮器是坏的,雨丝横切过玻璃,
像无数截断的时间线。西郊的“执”藏在废旧印刷厂深处,霓虹招牌缺了根灯管,
恰好把“执”劈成两半,一半亮,一半死。卷帘门半掩,门缝里透出潮冷的蓝光。我钻进去,
鞋底踩到一滩黏腻,低头——是糖浆。空气里混着廉价香草精与铁锈味。前台没人,
旋转木马八音盒自顾自地转,木马的眼睛被抠去,剩下两只黑窟窿。
题海报:《零号病人·深度体验版》海报左下角用红笔潦草补了一句:“仅对内部嘉宾开放。
”内部嘉宾?我舔了舔后槽牙,摸到腰间随身带的伸缩甩棍。三、0:41走廊七拐八绕,
像一段被反复折叠的肠子。最后一扇铁门上贴着封条:【警方勘查,
禁止入内】封条却被人从中间割开,像咧开的嘴。我推门,灯“啪”地亮起。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不锈钢台面反着冷光,上面孤零零一颗水果糖。糖纸是黑色的,
印着一只简笔白羊。我伸手去碰,灯突然熄灭。黑暗里,有呼吸贴在我耳后:“孟觉,
好久不见。”我猛地回肘,击中空气。灯再亮时,台面上多了一张拍立得——照片里是我,
站在同样的手术台前,表情空白,像被抽走了灵魂。
拍照时间是2022-08-1400:07。正是三年前。四、1:05我听见警笛。
林缚带队冲进来时,我正把那张拍立得往兜里塞。“双手抱头,靠墙!
”她的声音像一把冰凿。我乖乖照做,目光却落在她左手——银色打火机,机盖有一道凹痕。
三年前在南极,我曾借给苏鹤一只同样的打火机,凹痕是我摔的。
林缚用枪指我:“你为什么出现在命案现场?”“有人约我。”“谁?”“死人。
”她皱了下眉,吩咐手下:“搜他身。”拍立得被翻出来。林缚看了一眼,瞳孔微缩。
她背对同事,把照片迅速塞进自己口袋,动作娴熟得像惯偷。我挑眉:“私藏证物?
”她压低声音:“想活命就闭嘴。”五、2:30审讯室灯光惨白。林缚坐对面,
打火机在她指间翻来翻去,金属反光一次次掠过我的眼睛。“孟觉,你今晚到底看见了什么?
”“一个会唱歌的死人。”“说人话。”我把语音邮件放给她听。音频结束,她沉默几秒,
忽然问:“你左耳后的疤,还痒吗?”我愣住。那道疤是南极事故后留下的,
除了我没人知道它每到凌晨就隐隐发痒。林缚把打火机“啪”地扣在桌面,机身弹开,
里面竟藏着一枚微型TF卡。“我时间不多,”她说,“这卡里的东西会让你明白,
所有人都站在舞台边,只有你被聚光灯照着。”她起身,把卡滑进我手心,动作像交换暗号。
“三分钟后,你会被释放。出门右拐,有人接应。”“谁?”“别信任何人,包括我。
”六、3:00我确实被放了,理由是“证据不足”。出门右拐,是一条死胡同。
路灯下站着个穿连帽卫衣的男人,帽檐遮到鼻梁,只露出薄唇。他递给我一张门卡,
卡面烫金的logo是一只倒立的羊。“地下二层,B-07储物柜。”“你是谁?
”“邮差。”“给谁送信?”“给你,也给三年前的你。”我还想追问,
卫衣男抬手做了个噤声手势。远处传来脚步声,他转身融进黑暗。我低头看卡,
背面用指甲划出的小字:“墙里的糖,刀上沾血。
”七、3:25地下二层是废弃地铁的通风廊。B-07是一口老旧储物柜,
锁孔生着绿锈。门卡一刷,“咔哒”弹开。柜子里,是一部诺基亚板砖机,
和一只黑色糖果盒。手机只有一段录音,点开——沙沙电流声后,是苏鹤的喘息:“孟觉,
如果你听到这条录音,说明我已经失败了。听着,密室店只是入口,真正的实验室在负三楼。
钥匙是老白的打火机。别信林缚,她……”录音戛然而止,像被一把剪刀剪断。糖果盒里,
整整齐齐十二颗黑色水果糖,
每颗糖纸上都写着人名:苏鹤、林缚、周执、老白……最后一颗,是我的。
八、4:00我回到地面,天际泛起蟹壳青。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倒计时48小时。届时未到场,记忆自动格式化。
——灯塔会”我抬头,看见对面楼顶有人影一闪。银色打火机在晨风里划出光弧,
像一颗坠落的星。打火机落在我脚边,机盖翻开,里面TF卡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更小的纸条:“糖里裹着刀,刀柄在你手里。”九、4:30我回到车里,
把那颗写有我名字的糖剥开。糖是空的,中间嵌着一枚微型芯片,
型号:Echo-β07。
看不清的字:“Welcomeback,PatientZero.”我启动车子,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跟上。雨刮器仍旧失灵,雨水把城市切割成碎片。
我舔了舔嘴唇,尝到铁锈味,才发觉自己把舌尖咬破了。血的味道,
像极了三年前苏鹤最后递给我的那颗草莓糖。
里真的有糖》】(三线并进:现在、三年前、十五年前;视角在“我”与“林缚”之间交替。
)———一、现在·第0小时我在破捷达的副驾醒来,雨停了,
挡风玻璃上被人用手指写了四个字:「负三电梯」字迹边缘淌着水,像哭花的妆。
我下意识去摸口袋——打火机、TF卡、十二颗人名糖都在,
唯独少了那颗本该写着“苏鹤”的糖。后视镜里,黑色商务车不见了。我推门下车,脚落地,
踩到一张被雨水泡烂的旧报纸。日期:2010-08-14。
头条:《本市连环儿童失踪案宣告结案,嫌犯系精神病患,已自缢》。(十五年前的报纸,
却出现在今天。)———二、三年前·南极·D-17科考站1.暴风雪在窗外嚎叫。
我裹着防寒服,跟在苏鹤身后穿过B2隔离舱。「下面就是禁区。」
她呼出的气在面罩上结霜,「十二名志愿者,编号A-01到A-12,
据说在测试‘回声芯片’对极端环境的耐受。」「测试什么?」
「记忆备份、情绪剥离、人格重写——官方说法。」她递给我一张访客证,证号:Z-00。
「你是记者,理论上不该拿到这个编号。」她压低声音,「有人想让你看。」
(访客证Z-00,即后来“PatientZero”的来源。
)2.禁区像被掏空的鲸腹。不锈钢走廊尽头,一扇防爆门半掩。
门楣上有人用红漆写了童谣第一句:「黑羊跳过墙」门后,十二张手术椅围成圆环,
每张椅子上都连着一台像老式缝纫机的装置——针头对准枕骨。其中一张椅子空着,
椅背贴着标签:β-07。「那是我的位置。」苏鹤说。我以为她在开玩笑,
直到她的防寒服领口滑下一截——颈后,赫然一道新鲜缝合口。「今晚轮到我上传。」她笑,
「你负责见证。」(β-07=Echo-β07,芯片编号。
)3.爆炸发生在0:07。先是地板震颤,随后白炽灯全灭。应急灯亮起的一瞬,
我看见苏鹤扑向我,嘴唇贴着我耳骨,像在说悄悄话。
可我听到的却是电子合成音:「防火墙启动,倒计时00:03:00。」下一秒,
天花板坍塌,冰层灌入。最后的画面,是一只银色打火机在空中翻滚,机盖弹开,
火星溅在雪里,像坠落的星。———三、现在·第3小时我回到“执”门口。卷帘门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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