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投资者网》谢莹洁
2025年，一场围绕带状疱疹疫苗的“价格战”在中国多地打响。内蒙古、山东、河南等地推出“打一赠一”活动，进口疫苗单价从3260元腰斩至1652元，国产疫苗也从1369元降至700元左右。
带状疱疹疫苗的市场遇冷是当前疫苗行业的一个缩影。以长春百克生物科技股份公司（以下简称“百克生物”，688276.SH）为例，其2024年带状疱疹疫苗营收2.51亿元，同比大幅缩水71.54%，销售量同比减少69.8%，库存却增加了79.97%。该公司带状疱疹疫苗遇冷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民众对疾病危害及预防知识的认知度较低，接种意愿不足；二是疫苗售价较高，受外部环境影响较大。
此外，重庆智飞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智飞生物”，300122.SZ）自2023年11月开始代理葛兰素史克的带状疱疹疫苗后，市场也一直未能打开，压货较严重。
带状疱疹疫苗“遇冷”
押注带状疱疹的百克生物2024年营收、净利润同比减少。2024年，公司营收12.29亿元，同比下跌32.64%；归母净利润2.32亿元，同比下跌53.67%。
这与该公司曾被视为“第二增长曲线”的带状疱疹疫苗销量断崖式下滑直接相关。2024年，百克生物带状疱疹疫苗销量同比下降69.8%，库存激增79.97%，营收同比下降71.54%。
关于带状疱疹疫苗遇冷原因，百克生物在2024年年报中解释为民众对疾病危害及预防知识认知度还比较低、受种者接种意愿不足。
截至目前，我国共上市两款带状疱疹疫苗。一款是进口疫苗，由葛兰素史克研发生产的重组带状疱疹疫苗（CHO细胞），面向50岁及以上人群，需接种两剂，总费用约为3200元。2020年6月在中国上市销售，2023年10月开始由智飞生物经销。另一款则来自百克生物，是带状疱疹减毒活疫苗，适用于40岁及以上人群，仅需接种一剂，价格为1369元。
水痘疫苗、鼻喷流感疫苗、带状疱疹疫苗是百克生物已经获批上市的三大主要产品。其中，2023年开始销售的百克生物带状疱疹疫苗是国内首个适用40岁+成年人的带状疱疹减毒活疫苗，一度打破全面依赖进口的局面。
尽管公司宣称其是国内首个针对40岁以上人群的疫苗，但实际接种率不足预期的1/3。更严峻的是，默沙东、GSK等国际巨头的竞品已启动新一轮降价攻势，百克生物的定价劣势被彻底放大。
2025年一季度，百克生物营收1.62亿元，同比下降39.96%；归母净利润106.4万元，同比下降98.24%；扣非净利润为负，亏损341.2万元，同比下降105.71%。
疫苗企业营收困境
事实上，自今年3月起，内蒙古、山东、河南、重庆等地的带状疱疹疫苗接种价格相比去年腰斩，多地开始“打一赠一”活动。
以内蒙古、山东、重庆等地为例，葛兰素史克的重组带状疱疹疫苗（CHO细胞），免疫程序为2剂次，适用于50岁及以上人群，过去两剂共需花费3260元，如今费用已降至1652元。
默沙东在国内的独家代理智飞生物在2024年年报中称，公司主要产品受民众接种意愿下降、市场需求变化等多重因素影响，市场推广工作未达预期。2024年，公司营收260.7亿，同比下滑50.74；归母净利润20.18亿，同比下滑74.99%。
从2024年12月，智飞生物调整与葛兰素史克在重组带状疱疹疫苗上的独家经销和联合推广协议，这一动作来看，这款疫苗的市场表现同样未达预期。
困境的背后，是市场需求的疲软以及市场竞争的加剧。一方面，我国自费疫苗的接种率普遍较低，带状疱疹疫苗也不例外；另一方面，随着疫苗市场的不断发展，企业之间的竞争愈发激烈，价格战愈演愈烈，进一步压缩了企业的利润空间。
2025年一季度，智飞生物营业总收入23.74亿元，同比下降79.16；净利润出现亏损，为-3.05亿元，同比下降120.93%。
根据国联证券的市场空间测算，在乐观情况下，到2030年，我国带状疱疹疫苗的市场空间有望达到300-500亿人民币。
从疫苗批签发情况看，2023-2024年我国带疱疫苗批签发快速增长。但由于我国中老年群体的疫苗接种意识相对较弱，对该疫苗的认知度有待提升且疫苗价格高昂等原因，带疱疫苗在我国的渗透率仍然较低。2025年1-3月重组带疱疫苗共批签发6批次，同比下滑54%；减毒活带疱疫苗无批签发。
在营收困境之外，疫苗企业还面临着应收账款的压力。据财报，自带状疱疹疫苗获批上市后，百克生物的应收账款从2022年的9.68亿元，增至2025年一季度的13.65亿元。
应收账款高企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是部分地区财政资金紧张，导致未能如期支付货款；二是部分疫苗在终端接种率走低，接种单位无法收取接种费用，进而无法向疫苗企业回款。应收账款的增加不仅影响了企业的资金周转，还增加坏账风险，进一步加剧经营压力。
带状疱疹疫苗先发优势同样面临挑战，康希诺等企业同类产品已进入临床III期，未来三年市场竞争将白热化。国内20家带状疱疹疫苗研发企业中，其中绿竹生物的CHO细胞重组带状疱疹疫苗已申报上市，2025年后市场竞争将进一步加剧。
总的来看，中国疫苗市场正陷入同质化竞争泥潭，导致价格战此起彼伏，行业利润被不断压缩。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国内已有超30家企业布局带状疱疹疫苗。各家企业采用不同技术路径，主要包括重组蛋白疫苗和mRNA疫苗。
国产疫苗可否解价格战之困，值得继续关注。（思维财经出品）■